爱哭的小女孩

吃晚饭和大女儿闲聊，说起郎朗在法国凡尔赛宫结婚，新娘叫Gina Alice Redlinger，德国韩国混血，也是一位天才钢琴家。还讲了一小段儿八卦：郎朗结婚之前竟然跟苹果发布新产品一样严守秘密没人知道，唯一的端倪是郎朗的DG新专辑《Piano Book》里返璞归真，收录了一首贝多芬的「Bagatelle No. 25 in A Minor」，俗称《致爱丽丝》。

女儿听了说「I’m inspired!」兴之所至，到客厅的钢琴上也即兴弹了这首《致爱丽丝》。她去年考完了加拿大皇家音乐学院的最高级别ARCT，《致爱丽丝》这样的曲目只有七级的水平，可以随意即兴视奏。

我听着她弹这首曲子，怔怔地想起她六岁时刚开始学琴的场景。也是这架当时新买的钢琴，她怎么也弹不好Muzio Clementi的一首三级的小奏鸣曲，难过得开始抽泣。我赶紧安慰她：「没关系，咱将来长大了，早晚可以弹会这首曲子。」

好像也是那一年，郎朗来多伦多开音乐会，我买了最贵的票带她到城里的Roy Thompson Hall去听。结果她听到一大半儿，慢慢地睡着了。

郎朗终于结婚，女儿也已经长大。可我还是经常会想念那个爱哭的小女孩，想念每周末开车带她去上钢琴课，上完课路过星巴克，给她买一小杯热巧克力奶。时间一年一年像水一样流过，只有这些零星的念想，会突然支棱起来，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