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

今天一天和几个学生一起批改期末考试的试卷。

我们按惯例找了一间会议室，因为批改试卷是一件需要相当专注的事情。每一道题都需要仔细阅读学生的答案，同时迅速地衡量这个答案到底有多靠谱。

可惜的是，改卷时的那种几乎有点儿虔诚的专注氛围，忽地烟消云散了。

桌上放着一个学生的iPhone，震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震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再次震动了一下。

也许是微信？要不然就是哪个新闻app的推送？我转念想着，然后不自觉地去看我自己的手机，虽然它并没有震动。

曾几何时，我午夜梦回惊醒，第一反应是去摸我的手机；看今天的天气不是去打开窗帘，而是去找我的手机；走在路上在关注今天的股市，排队等咖啡则在刷新近的微博。手表可以震动，手机更可以震动，来电话可以用电脑接，签字可以用iPad。手机没电了，感到的不是悠然自得，而是深深的无助和无所适从。偶尔有时候漫无目的地抬起头看看周围，发现整个世界都已经沉迷在手机之中。

然而扪心自问，上个月在手机里看过的「大V」里，最精彩的观点是什么？

真的想不起来了。

记忆犹新的那些故事，是电影，是小说，甚至是教材，没有一件是从手机里来的。「我的印象笔记」，却完全没有印象。

手机是一个虚拟的现实世界，像电影《The Matrix》和《Inception》，一切都像极了真实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终于发现，它只不过是我们自己认为真实的梦境。呼啸而来，扬长而去，日记本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没有手机，照样可以安然入睡；没有手机，照样可以知道时间；没有手机，照样可以看报纸和杂志；没有手机，照样可以学习，可以娱乐，可以开怀大笑，可以痛哭失声。我需要的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英手表，几本随身携带的纸质书，一付不需要充电的耳机，还有一辆引擎可以轰然发动的汽车。

今天，我向手机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