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

一

「What’s the meaning of life?」

十年前，也就是iPhone 4S刚刚发布那年，全新的 Siri 简直可以说是人见人爱。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最爱问的问题就是这句「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 Siri 当时最爱用的一个答案是：「All evidence to date suggests it’s chocolate.」

这个回答自然是来自我喜爱的电影「Forrest Gump」里面的那句：「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说起巧克力，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甜品当属酒心巧克力了——这是小孩儿能喝点儿酒的唯一办法。有的巧克力里的酒多一些，沁人心脾；有些则几乎没有酒，正如世事无常，令人遗憾。

但是现在想来，其实这个比喻还是不够「刺激」：生命的意义倒是更像坐过山车：爬得越高，俯冲得越狠；忽而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忽而又五味杂陈、如入冰窟，这样的生命才有了意义。

明明心里喜欢的女生不去追，主动来找你聊天的女生也不趁热打铁、火热开聊，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前怕狼后怕虎，因为自己想象的什么「门当户对」就不去恋爱，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因为自己无趣怕早晚有一天被女生拒绝就一潭死水不去开始，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失恋怕什么？咱谈恋爱就是奔着失恋的滋味去的！要是正好没失恋，就像过山车没玩儿上，还不够刺激呢！

我中学同班同学中有个小美女，名字叫蓝宁。蓝宁不仅是绝对的美女，还博览群书，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初二那年班里流行传看手抄本，蓝宁也要看。有男生说「这本书有点儿黄啊。」蓝宁斩钉截铁，寸步不让：「越黄越要看！」

十年前的那个十月，如果我对Siri说「Siri，我爱你」，Siri 会用英文回答：「你还不了解我，葆春。」

二

其实不仅女生，男生也应该多多结交。

我一直认为，人一辈子认识不了几个有趣的朋友。大多数的人如过眼云烟，而只有极少数人，他们风趣幽默，个性鲜明，时间长了，像黑白照片里的一抹亮彩，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而不去多多结交男生，就很难认识这样有趣的人。

比如聪哥，就是我多年的一位朋友。聪哥在香港当教授，是青年学者中绝对的翘楚，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各种奖项多有斩获，学术水平几乎无人能敌。

聪哥最爱问的问题是「什么时候约个饭？」然后到点儿就开着他的特斯拉来接我。我们的饭局天南地北，无所不聊，就是很少聊学术研究。我们大碗喝酒，再打上三两斤牛排，绝对属于「酒肉朋友」。

有一次我旅居香港，独自居住时发高烧。想到有没有当地朋友的电话号码可以应急，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聪哥。

发消息过去，聪哥秒回：他和他的特斯拉随叫随到。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无论你的「圈子」是大还是小，有这么三两好友，在你危急的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

乔布斯最后一次去日本，是他去世前一年。

那一年有一次他带家人去京都的一家日料店吃晚饭，懒得点菜，直接让老板推荐他们最好的寿司。吃完了一份意犹未尽，问老板能不能再来一份。

离席时老板礼貌地欢迎他在不久的将来再来。乔布斯告诉老板，以后很可能没有机会了。老板问，那能不能给他女儿的照片签个名。乔布斯平时很少给人题词签名，这次也许是寿司过于惊艳绝伦，他欣然应允，一蹴而就：

「All good things. 」

是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像彗星划过夜空，像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像酒心巧克力，早晚有一天会消逝。

All good things come to an end.

在这之前——「Siri，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