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ttersweet

一

你这绝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是已经成功地追到她了吗？

最完美的恋爱，都是两个人自然而然开始的。比如六七十年代那会儿，自行车是一特「长脸」的大件儿。如果你骑着一辆永久牌二八自行车去人家家里接一位女生，她两三步助跑跃上你的自行车后座，轻轻地搂着你腰间的那一刹那，你们的恋爱就已经悄然开始了。

从当年的自行车快进四十年到现在的微信，每一场愉快的聊天，都是恋爱悄悄开始的契机。虽然说微信可以同时和好几个人聊天，但是一心很难二用，这好几个人中，多半儿只能有一个人能聊得开心。这个人正好就是你。

一起去学校自习教室学习，更是一种非常浪漫的恋爱方式。你想啊，如果一起去吃饭，很难有机会非常深入地讨论一件事儿；一起去看电影呢，只有看完了才能三言两语交流对电影的看法。吃饭看电影更像是试探性的约会，是否能成还真的不好说。

只有一起去自习，才能你给我讲一道题，我帮你抽几个单词，把心思用到极致。当你和她讨论了半天终于把一个问题弄明白了的那一瞬间，心意相通，相视而笑，颇有「琴箫合奏，笑傲江湖」之感，竟是比她跳上你的自行车更上一层楼了。

她要是看到了你的这个问题，估计一定会感慨，这还叫「普通朋友」，那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二

不好意思啊，我这篇命题作文写着写着又有点儿跑题了。

你真正关心的问题，是明知道几个月以后会天各一方，相距甚远，是否还应该继续发展这场恋爱？

那咱们就来做一个最坏的假设：你们一旦异地，很快就要分手。

可即使如此，不是还有眼前这几个月时间吗？

能天天在一起开心地度过几个月时间，没有老板天天催，没有「deadline」之前必须做完的事儿，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儿。文青范儿可以到云南小憩身心或者到西藏体验高原反应，馋嘴猫可以把全城一家家网红馆子吃个遍，至不济也可以宅在家里一起打游戏看电影吧。几个月的闲暇，对于恋爱中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那几个月之后的分手呢？

英文里有一个词儿叫「bittersweet」，字面上看好像是「先苦后甜」，有点儿「把最甜的葡萄留到最后再吃」的意味。但其实不然，这个词儿既不是要教育劳动人民「苦尽甘来」，也不是要先吃最甜的葡萄，而是在形容一种混在微微的甜味儿中的苦——比如那种加了橄榄有一点点儿苦的martini。这种甜比纯粹的甜口感更佳，实属甜中的上品。它最牛的一个地方在于，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明知有可能要分手的爱情，是「bittersweet」的。像是Canadian Whisky和gin混合的鸡尾酒一样，越是悲剧式的结局，越令人陶醉于其中，难以忘怀。

这杯酒已经调好了，你愿意尝一尝吗？

三

未来永远是无法预测的。

比如我现在正在飞往香港的航班上，到达之后的一两天中，会和哪几位朋友一起吃饭聊天，心情是愉快还是难受，我现在都不知道。

更不要说几个月或者几年以后你们是否会分手这种事儿了。

可是我就喜欢这种随意和不确定，这种「serendipity」——要是一切都可以预期，那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其实一点儿也不羡慕什么公司高管啊电影明星啊那种有钱人——他们的日程早就被助理排得满满的，想闲下来去麦当劳吃一份薯条可乐巨无霸都没戏。

可是有一件事儿却可以非常靠谱地预测——你一辈子再次遇到一个可以一起开心地聊天一起自习而又年龄相仿的女生，非常不容易。

就像那句名言：「结婚太重要了，一辈子就那么两三回。」

也许有一天，你们真的会分手。但是就像迪斯尼电影「The Nutcracker and the Four Realms」里说的：「When you miss someone, you remember them. And one day that’ll make you smile.」

你说你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