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ttle

正在大唐不夜城游览的间隙，手机推送了一封系主任发给全系的邮件：系里和我共事过二十年的Cristiana Amza教授因病去世。

Cristiana比我晚来三年，年龄应该比我小一些。她是一位分布式系统领域的学者，十几年前她在一个国际会议拿到最佳论文奖，我们在CN塔顶层的旋转餐厅庆祝过。直到上学期，她还在我领导的一个委员会中共事过，线上开过几次会议。

二十年来，我们聊得最多的话题是子女教育。Cristiana是罗马尼亚人，她告诉我，罗马尼亚和中国一样，对子女教育极其重视。我的女儿和她的女儿是多伦多同一所女校毕业 —— 当年孩子还小的时候，我跟她「安利」说，据我的研究成果，这所学校是多伦多最好的女校。

打开系主任的邮件时，正值大唐不夜城每天晚上九点的音乐喷泉开场。初秋微凉的夜色中，男女老少高举着手机，拍摄着这个号称亚洲最大的喷泉。我想，生命真的就像五彩的音乐喷泉一样，虽然五光十色，令人目不暇接，但是终究有曲终人散的一天。

「Life is brittle.」我把邮件转发给组里的学生，加入了这句评语。说不定会有学生上过她的课，还有些依稀的记忆。

邮件没有收到回复。